【DC|超蝙】十二封信札 - 02 线索
-《十二封信札》
- 超人x蝙蝠侠/Superbat
- 暂定全龄向
- 中篇未完
>>默默把“短”给删了，反正2w里面肯定是写不完了…觉得痛苦。然后加上了章节名字。更新缓慢QUQ以及大超会被虐的，请组织放心。另补一个引子里的彩蛋，《大世纪》焚毁的日子正是蝙蝠侠初出场的日期（1939年5月）。
>>不义背景，含一定比例的bvs混合。有书信、摘抄等文类混杂，有老爷和其他人的视角，但主要正文仍为第三人称的叙事体。观点不同，时空不同，相互补充。内容预警含剧透，老爷反抗失败被不义超失手杀死，然后他把将蝙蝠侠强行虚构为一个不存在的传说。
十二封信札 - 02 线索
◎ 苏樾笙 笔
……
一张用老旧木料拼成的办公桌子，一把不成套的靠背椅子。
相较充满金属感的房间，这两样东西实在太过于格格不入，令人想起鎏金瓷器里的炸薯条或者鱼子酱和培根汉堡在一起的套餐，但这是卡尔仅剩的属于活着的克拉克的东西了。他从星球日报大楼的残骸里挖出台面和桌腿，他没法找到配套的克拉克的抽屉，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或许是露易丝的抽屉，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凑出了那把椅子。它们陈旧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像墓园里纪念故人的石碑，直挺挺地竖在某处，又不留情面地替人昭彰时间的流逝。
卡尔把它们“偷偷”安置在监控室——一个他总是待着的无聊地方，靠着破烂缅怀过往。
现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新缓缓地吐了出去，那阵气流在封闭的空气里像一束光，然后山穷水尽的时候便化入了所抵挡的别它气体中。他控制得很好，就如同之前从未断过氧气，他能温和地呼吸，甚至还可以像跑过五千米的普通人一般气喘吁吁。在从前的更多时候，他总是利用这样有效的演技来弥补种种疏漏，克拉克需要适当地伪装自己来融入世界。而卡尔则很荣幸，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如果他愿意，他还能因为无需呼吸而得到世界的夸耀——那种喧闹的、到处挂满了彩带的。
随即他被呛到了，显然卡尔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学得足够完美。不必调动超级视力他也知晓刚才生长在喉部的一小块会厌软骨跳了闸，被多余的气体冲击的感觉并不好，异物被人体排斥，酸涩的信号如同一面旗帜在鼻腔拂动。他的脑袋似乎也会嗡嗡作响了，有人在里面高声演说，“你会呼吸吗？”
那句话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卡尔试着在二十四小时中都保持需求空气的状态，可是当他从玻璃窗后凝视远处黯淡的天际，当他被灼热的气焰包围，当他飞跃几万米的高空停留在宁静无澜的平流层，他总会忘记呼吸。他不止一次告诫自己“最后一次”，但往往都会有更多的“下一次”。他不惧怕因为超低温、缺氧而带来的危机，他只是没法一直，做那件最简单的、谁都生来便会的——呼吸。然后更糟糕的景况越发加重这种挫败感，当他在意“呼吸”时，他总会被那些该死的气体呛到。他控制不了自己被呛到，就仿佛在中枢神经上叠加了一个算式——假如走到“注意呼吸”的通路上便一定按部就班地“呛咳”。卡尔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他通常不在众人面前表演吸气和呼气，而是小心翼翼地躲在监控室里数以百遍地练习。是的，卡尔称呼它叫做“练习”。
过去了十分钟，卡尔足以绕上几圈地球的十分钟，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他钴蓝色的眼睛里还蓄着一点水光——生理性的，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的怒气上升并且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子发出“吱呀”的呻吟，从逆光的角度还能见到桌面上轻飘飘的灰尘，卡尔没有用他无坚不摧的身躯，而是肉身，且以疼痛亲吻。
“卡尔？”门外负责巡逻走廊的神奇女侠喊了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只是捏紧了拳头，像是要抗争什么。
“卡尔，你还好吗？”
“……是的，我很好。有事吗？”他把劲头卸了，靠在椅背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
神奇女侠并没有推门进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聊天的话，我能和你分担。”
卡尔沉默了好一会儿，“谢谢你。”
他没有说谎也没有掩饰，只是把某些话吞咽了下去，苦涩而矛盾的回味总是徘徊不去，他无可奈何。但卡尔很好，一切都如此顺利，他甚至应该开个庆祝会。
神奇女侠没有再开口，卡尔听到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顺着走廊向西远去，监控室内外重新恢复了寂静，他试着呼出一阵气体，就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突然，显示屏上亮起了红灯，警示铃也同时叫了起来。卡尔猛地坐直了，他盯着那大厅中央闪烁的红点，一个小小的人影，正以普通的步速接近他们中央区域的入口。
“这里是神奇女侠！我已经赶去了……”通讯器里的电流音遮盖了短暂的空白，“是个人类，我是说，他是个普通人。”
对面嘈杂了好一会儿，然后重新传来声音，“卡尔，他说他要见你。”接着又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他说他有蝙蝠侠的消息。”
“这不可能！”卡尔吼了出来，随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便换了种稍微平和些的语气，“我是说蝙蝠侠不过是一个编撰出来的都市传说，又怎么会有所谓的消息。”
神奇女侠留出了更多的空置时间，她也许正在组织语言，“卡尔，他带了一个箱子，说证据就在里面，但他要见你。当面。”
“让他进来！立刻！”
“不……卡尔，这可能是个圈套。我们虽然已经太久没有得到有反抗军的消息了，但直接带一个陌生人进入中心区域，或者说，监控室？这太冒险了。”
“让他进来，戴安娜。假如他胆敢欺骗我或者耍什么花样，相信我，我可以赤手把他扔到绕地轨道上。”
“……好吧。”戴安娜似乎并不认同卡尔的做法，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用身份识别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擅自闯入的人类并没有怯场，他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像胜利的勇士，“蝙蝠侠果然是存在的！联盟不可能为了一个谣言去打扫已经是废墟的战场，还有布鲁斯▪韦恩！他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控制你的肌肉，也别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神奇女侠抿了一下嘴，“你可以和卡尔——我是说联盟主席，亲自谈谈这些事情，但更有可能你会无功而返。”
“嘿！假如我会无功而返，那么刚才在大厅你们就能把我赶出去了。”陌生人眼里露出“我早知如此”的目光，狡黠地笑了起来。
神奇女侠不再回应，他们很快就到了监控室的门口。
“卡尔。”
“进来吧。还有戴安娜……请给我一点私人时间，谢谢。”
“好吧，你可以把通讯器关了，然后谈到几点都行。”神奇女侠把门推开一条小的缝隙，并示意那人进去，接着转身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瑞恩▪莱托，你可以叫我瑞恩，”他想和卡尔握手，“很高兴见到您，伟大的联盟主席。”
“免去这些客套话，说说你的事情。”卡尔仍坐在他的椅子上，并没有起身示好的意思。
“噢，你瞧瞧我，”瑞恩摇摇头，把手里提的金属箱子摆到面前的桌板上，“我是说，蝙蝠侠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物，而且还和韦恩集团，甚至根本就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关系匪浅。是吗？”他用一长串的陈述句叙说自己的认识，在结尾处却虚伪地加上了一个疑问。
“打开你的箱子。”卡尔直视着瑞恩的眼睛。
“好吧好吧，放轻松。我是说，别紧张，主席。”他把双手举过了头顶像是一个投降的姿势，来显示自己的毫无攻击性。然后瑞恩“咔哒”一声掰正了锁扣的密码孔，箱子逐渐开启了，而里面却几近空空如也——除了一本很薄的册子。
“我想，你可以考虑解释一下。”
“那……当然”，瑞恩或许还想在“那”和“当然”之间再增加一点无意义的词汇，但他立刻看到了卡尔的脸色，于是急急忙忙应承下来，“这个——”，他动作轻柔地拿起本子，那和有些臃肿的身躯显得违和，“里面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的实验室朋友从他的朋友那里看到的一些从韦恩孤岛的废墟里捡到的盒子”，瑞恩喘了口气，“从那盒子里找到的碎纸片的复印品。我还可以附赠一个独家的消息，那盒子使用了铅合金。”
卡尔接过了册子，他把它打开，里面拾掇了几张黑白的影印件，而那些打印纸上几乎是空白的，只有零星的数页还有一点能凑成句子的单词。但他在一瞬间却好像被击中了，卡尔的视线没法在纸面上迅速地移动，他盯着边角上布鲁斯的签名。他绝对不会看错，这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人的笔迹——开头有一个漂亮优雅的小勾，连着滑动的流畅的线条，而后在尾部还会出现可爱的抖动并接到前面的字母上。
他想知道布鲁斯都写了些什么，但那点纸却将近空白。
“只有这些？”卡尔的语调低沉。
“是的，主席。不幸的是，我只有这些，或者说最初拿到的时候，这些就是全部了。”瑞恩作出可惜的表情，以便让自己的话更有公信力。
“你可以走了。”卡尔小心地合上封皮，把本子看似满不在乎地扔到桌面上，并下了逐客令。
“上帝啊——噢不，我是说，联盟在上”，瑞恩的前脚掌在地毯上磨蹭了两下，“我想这份独一无二的东西值得……我是说，至少值得——比如一些股份，或者一栋在新都会市中心的房子，”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卡尔不悦的脸色，“噢，噢，这些确实、确实太麻烦了些，”他慌乱地搓了搓手，“我是说，或者给我一张轻薄的、小巧的支票，那很好，不是吗？我还可以为您保密——虽然今天您并没有承认什么……”
卡尔皱着眉，右手的食指指尖在木板上敲了两下，发出不耐烦的“哒哒”声。
“不！噢，天哪，联盟在上”，瑞恩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些潮湿的汗迹，“或者您解答一下我的疑问，那样就令我十分满足了。”
卡尔放弃了在桌子上的磕碰，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本支票，然后写了个数字，撕下来并塞到瑞恩的衬衫口袋里，他拍了拍被吓出冷汗的人类的胸口，吐出一个不太文雅的词汇，“滚。”
瑞恩拽起箱子的把手——而箱子还没有合上，狼狈不堪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半边锁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进入这个联盟的总部，无论是有可观的股份或者房地产或者其它来作为交换。
卡尔吹了口气——气流把房门带上了，他打开通讯器，“戴安娜，请你带他出去。”
“卡尔……好吧没什么，我收到了。这就领他出去。”神奇女侠欲言又止。
“我需要思考。”卡尔拒绝了她。
“我是说，之前的话还有效。”
“我真的很好，谢谢你，戴安娜。”卡尔的口吻有些过于温和。
神奇女侠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令她想起很多年前正义联盟才成立不久的样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