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下春笙

缘来都是自在,嗑则强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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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三:Day_of_Soliloquy

 

【霹雳/龙剑】云梦泽 - 01

- 《云梦泽》

- 疏楼龙宿x剑子仙迹

- 书生和非人类的paro/和原剧没有关系

- 01

- 中短篇未完

>>起因是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写过龙剑两人那种“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的感情,于是相当有病地重新设定了他们所处的世界,比较近于武侠的,却能够发生一点像聊斋一样不可思议故事的地方。至于原本只是想要写一则短小的文章的打算……说起来当自己决定要好好描述清楚儒门道门的那一刻,或许就该放弃短小这种痴人说梦了。但还是有想快点写完的梦想(喂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_(:з」∠)_毕竟是想庆祝自己入坑以来第五个剑子出场纪念日啊……十三周年!愿年年有今日~


云梦泽 - 01

◎ 苏樾笙  笔


 

龙渠,属中原要地,为儒门之大宗。又因在江南福地,故水土润泽肥沃,有四季之明,亦不乏慵倦交替时的朦胧可爱。其临江背山,江名泷云,山曰旦梦,人言俊秀多丽,而儒门掌学之地便在此中。所谓儒门,乃当世之帝王显学,凡股肱之臣莫不承此一脉,故儒士之名皇皇如日中天,而掌学台阁正是昔日周公制礼作乐之遗地,儒学由此发端。

且说台阁里学子如云,却有一人俊拔慧异,极是出众。说回旧事,当日入学试后不久,正到拟放榜时,那一年少有才名者众,故坊间皆云伯仲之间难以抉择,恐夫子亦是如此,不知榜头上会是何人。等到会试金榜贴妥了,方知得了首位的是个叫疏楼龙宿的无名子。又因有答卷公示的日程,故来往者与落下名次的考生都铁了心要从那卷子里找出些端倪来。而作为当事人的疏楼龙宿倒不甚以为意,他本是苏杭富贾的后人,传宗三代,到自己这一辈早已不是商人的身份,所谓功名福禄,自然功名在前,金银便是下脚了。但得了前人荫蔽的福气也是不假,前来学儒,自不是为了以诗赋闻天下,龙宿想要的早已有所忖度,是既可佐明君,亦可成明君。自然,这后半句是万万不可与他人道,但龙宿此人的野心,便可见一般了。但说这疏楼龙宿入阁以后,师承台辅仲羲门下。此人贵为台辅自非泛泛,其门下三千,为朝中臣者十之八九,而最紧要的则是其下最得意之弟子正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帝师。如此说来,龙宿此时真可谓一朝发达。不过其本人却显得不像是个刚中了榜首的状元郎,反而闭门苦读起来。这番作为有识人言韬光养晦,亦有不少同门背地里讥讽其终南捷径。只是龙宿似乎毫不在意这些,镇日里温检台阁里的旧藏。要说这儒门嫡宗自然有许多不可多得的善本,有些更是历经战火洗礼而艰难传世,人都有一窥隐秘与稀奇的心思,至于龙宿在书斋里端坐是为何由,是否如常人无二,则又不可解了。

如此过了三年,龙宿已可称仲羲台辅近年来最有天分的学生,更难得可贵的是他并不贪图权力。仲羲先生每年都需向朝中举荐客卿,若是顺利,则平步青云,鸡犬升天指日可待。早些时候,他便问过龙宿是否属意为天下参计,却被巧妙地婉言谢绝。当时料想学生只是不好随意晋升于学长之前,故后来又借着因由问过一回,未料龙宿倒并非顾虑于人情世故,唯是舍了这一分念想。仲羲先生免不了惊讶一番,虽不至学生们跟前闲说,却私下里和几位旧友吃茶时谈起。有人也猜度,以龙宿能为,无论何时欲插身庙堂,应都不晚,恐是在等更好的时机罢了。这番言语倒也中肯,思来想去尽管少了当事人的肯认,不过从理路上还算是妥帖,如此存了念头,仲羲先生也暗暗称奇起来,怕是其下门生,谁也左不过龙宿的能耐了。

又过了两年,朝中政权更迭,局势也渐渐从乱中走出,慢慢平稳了。要说乱世出英雄,那么疏楼龙宿也该坐不住去舌战群儒才对,可他却偏偏没有。当时儒门又接连招进了不少学生,龙宿最初的时候自觅疏境,选在了旦梦山上的宿处。随着课业的完成,需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好像这个人竟神隐起来。新入门的学生都着意在讨论今年的状元,或是去年的探花,鲜有在关心旬年以前的往事了。儒学自然仍是显学,这许多年,虽有朝政区隔,但对儒门却皆颇为崇敬。或许也合该有此一出,因台阁造势,选了离掌学地稍远一些的地方兴建了别门,又特意找了贵人题字,是为“儒门天下”。可这样一来,要寻一位愿意迁离的门生掌管诸事却是桩难事。毕竟守在青山,总可与来往的权贵有个照面,若当真去了江湖之地,谁又知晓短暂一生是否还能有所转圜?这样讨论了数日,也未曾定下人来。倒是仲羲先生冥冥间想到了疏楼龙宿,可这一提却是祸福难料,因此自是难言,故定下心来绝了这个念头。哪里料得翌日龙宿却自己找上门来。

仲羲先生已是高辰,两鬓花白,却闻府外有人求见。

“先生,龙宿请安。”

宣见进来,疏楼龙宿仍是当年模样,丝毫未改,一时之间师生相见竟默默无言。半晌,台辅才出声询问:“龙宿,这两年还是在馆中读书吗?”

“回先生,正是。吾虽年幼便志于学,又蒙家幸得以捧读诗书,但与台阁所藏相比实属九牛一毛,若不勤治,则要称荒芜矣。”

“哈哈,汝已是吾门下好学,谦虚过也。”

“先生称赞,龙宿不敢当。”

“嗯。汝来请安,想是与儒门天下有关,吾与汝师生一场,便不必客套了。”

“是,先生。吾欲请去儒门天下。”

仲羲先生闻言,虽是半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甚诧异。

“吾年事已高,不权诸事日久,但也犹闻门生对此事唯恐避之不及,汝又何来此愿?”

“这……吾寻访书海旬年,却未尝有见当世真知。况如今朝纲整齐,客卿满座,亦非吾之不可。龙宿斗胆,以身传绝学,虽非圣贤,亦竭力之为。若天下庙堂旷日久矣,则是龙宿入世之日。”

“好好好!好一个身传绝学,好一个入世之日。”仲羲先生不由大笑,似是极满意这番答复,“昔潜在渊,今居于泽,往后则不可估量矣。如此,吾自替汝上言,明日便等消息吧。”

“有劳先生了。”龙宿拜师谢过,又被留下用过了晚饭,才回了宿处。

至于待沐浴焚香过后,入寝之时已是深夜。龙宿向来睡得安稳,也极少发梦,这日却意外地做了个冗长的幻境。一开始他还能确切地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于一场黄粱烟云之中,但很快,周围迷蒙的轻雾,时而传来的桨声水声将虚幻的一切扩大成世界,如此摄人心魄。待景物转定,龙宿凝神再看,已然身处林峦。此林草木繁盛,头顶上的树冠密匝匝地连缀成一片,几乎望不到天际,只余下昏暗的光线在叶间左右摇摆晃动。这一刹那间,未知的虚与仿佛的实都沉甸甸地落到龙宿的心头,而寂静则进一步放大了陌生环境中可能带来的无措。他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观察。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子不语怪力乱神,龙宿心里觉得好笑,却原来自己亦为降生天地的普通人,此情此景也要靠些断章片言来安定心神。他复又看那人影的去向,竟是慢慢朝自己行来。然当下想不出办法来,龙宿便也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且看那人意欲何为。于是待走得近了些,他终于能看清白衣人的穿着。那人身上好像只披着件浅色的袍子,腰间大约是系了条同色的布带,因此勉强勾勒出一点弧度。一头与衣衫近乎同色的长发,只半扎了个盘髻,也没甚么发冠发饰,只两道阴阳双色的轻纱从后头垂荡。龙宿看不见此人的容貌,只捕捉到了那半阙背影,再定睛的时候,人影却又远了起来。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迈步跟上了前方的行迹。那人走得很快,但有时又停顿下来,好似在等龙宿跟上,有时又走得很急。山间的泥道蜿蜒曲折,常常转过某处岩石便不太能见到前边的路,如此行行顿顿,山峦密集,龙宿早不知身在何方,只觉一股气梗在心头,定要端看此人是个甚么高人侠客才好。待又走了多时,他见到一小块儿未长草的白地,想是到了终末,正欲舒气,那白影却倏忽便不见了。这让龙宿觉得很是挫败,却也无法,正怅然若失间,景色一转一动,就成了一片乌黑,像是浓墨泼进清水里,幽幽晃晃着便看不分明起来,连着神魂也不知所踪。等他再转醒过来,睁眼所见的便仅有那昨日睡沉过去的寝房顶上描金的囊萤映雪图了。

这一场梦竟做了整夜。

龙宿觉得有些疲累,奈何此日又要注意着去儒门天下的事,一来一往间,梳洗完毕,也就把梦境忘了多许。只存了个好奇的心思,他想那白衣人大概应是个难测的道士罢。

此时窗外,正飘着几缕雨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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