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下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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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三:Day_of_Soliloquy

 

【霹雳|龙剑】云梦泽 - 05

- 《云梦泽》

- 疏楼龙宿x剑子仙迹

- 书生和非人类的paro/和原剧没有关系

01     02     03     04     05

- 中短篇未完

>>对于自己其实在完成周更这个频率感到非常惶恐……这辈子就没写这么有效率过OTZ (好孩子不要学我)要说龙剑二人的关系,大概是早已情根深种,却还需抽丝剥茧。


云梦泽 - 05

◎ 苏樾笙  笔


 

剑子仙迹去拜访疏楼龙宿自然是向道宗请过假的。实际龙宿猜测得并不离谱,这一段时间灵宝上下均为长生大帝的圣诞之日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是自己借着身份托大,才能出门做点闲事。可是自己真的在将这些联系当做闲暇之余的玩闹吗?剑子扪心自问却不敢轻易给出答案。他无法向龙宿告知自己真正的身份,这意味着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至少有一部分将永远成为虚假的伪装。这部分有多少,对一份情感的影响有多大,剑子并不清楚。或许换一种说法会更容易令人理解,他看似与人交好,热络亲昵不失礼数,可这诸种表象在岁月的长河中几乎已经让剑子辨识不清真正的方向。这当然不是在说他本分的职守,而仅仅只是针对剑子的另一方面,比如,与人相交。

话说两头,这一任的道宗除开黑白分明之外,值得称道的还有其善为转圜之处。剑子自降临人间约莫也有数百个年头,来来往往见过多任宗主,有些不苟言笑,有些又没个正经,有些则谨慎严苛,有些却只求顺其自然,灵宝一脉便如此磕磕绊绊至当下时节。这一任的道宗初见时如沐春风,成天乐呵呵的,心思也随着年纪越发大也越发细腻起来,别说是身边熟悉的徒子徒孙,即是相交初逢也叫他能看出千般花样,偏偏又喜欢瞒在心里不说,叫人一顿好猜。不然这怎么会说,道宗的心透亮似一盏明灯?唯独更好更让人叫绝的,道宗此人胸襟亦十分宽广,并不借以向别人使绊子,反而总在暗中助人为乐或是劝人向善。剑子便很是欣赏这样的宗主,因而他与道宗的关系倒是较昔年要亲近一些。

这日正是圣诞之辰,筹备了一月有余的祭场终于随着第一声钟磬宣告开始。剑子的身份独然超脱于众虽未可知缘由,却是道门里皆晓得的事情,依着传统他在这场仪式里要扮演的便是与天地通灵的角色。龙宿之前已听闻长生道场宏大非凡,但老实讲来却也是心里没谱,毕竟并不好怪他,要说认识这白毛的老道以前,一介儒门学士何苦需要参与这进香参悟的场面。这样一来,竟难得让他起了好奇之心。于是此时此刻,在熙熙攘攘的观礼人群间便出现了龙宿的身影。因是乔装而来,故换了平日里穿着的那些织银绣紫的衣服,一身牙色的素地衫,与周遭的男女老少倒是混为一处,几乎能免去他额外易容的工夫来。

龙宿向搭起的高台上张望,鎏金的香炉,透雕花样的供桌,两侧的编磬黄钟一一入他眼里,视线掠过数位模样恭谨侍立左右的道士,他终于在最靠近神像的角落,看见了一角素白,虽是被外头厚重的幕布遮掩得严实,龙宿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痴妄,偏就认定这一点澄清便是那道人的影子,故而又细细打量起来。可那衣料实在小得可怜,再三来回也不过只能瞧出是件不花哨的袍子,别他就再没有什么了。片刻,龙宿也觉得自己太过好笑,静思沉心起来,只等着仪式过渡到通灵的部分,才好教他看看那道长究竟成了甚么般模样。

三礼九叩毕,与先前众道士的靛青袍子全然不同的茶白色终于姗姗来迟。尽管是这般盛大的祭仪,剑子仍不改平日的习惯,好似偏他一个是超然物外。从头到脚皆服雪色,倒是记得将头上原本的阴阳两色发带换成了小冠,他出来冲着金像一拜再拜,随即便脚踏两仪,一边行步,一边诵吟。龙宿倒是从没见过剑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尤其是不在他面前的剑子,更不知是何种样貌,如今却是看了个明白,看了个清晰。剑子虽是唱念这些古奥的经文,声音却起起伏伏,抑扬顿挫倒也很是好听,枯燥的罡步亦走得足下生风,龙宿在台下一时出神,待那思绪回转,剑子已不在上头。他难免觉得没趣起来,侧身想往后面退,最好离了这许多人。之前因要好好看那道人,龙宿并未觉得空气闷窒,此时倒一并感受,觉得难过起来。他退了又退,方及偌大一个平台的边缘,隔着距离复遥遥地望向那金像。神像高耸,山岚朦胧,却好似看得分明,一双半阖未阖的丹凤,一个似喜似悲的微笑,那神明微微垂头,从手腕上荡下的广袖仿佛要被云风吹起。

龙宿忽然一阵心悸,却毫无因由。

他其实仍非常在意剑子的身份,倒无关于那些世俗名位,而仅仅在乎是人非耶。他实在也弄不明白这份执念从何而来,明明已是把手相交,再多这些许消息又有何用?龙宿自认不是会为如此琐事决定友或不友的人,却依然被这个问题抓心挠肝,好似不确定下来,就空空落落的,如同浮于虚妄。龙宿向来聪慧,自见过那道人以来,思绪飞转,一变再变,这已是往常所不能想,倒推着仔细思虑,竟是个情不知所起的样子了。他不知道那道人如何想他,是当作一介知己,或者只是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前些日子互赠的管弦还摆在自己的书房里,如此名贵的七弦琴,那道人连眉毛都未尝抬过,平平淡淡像杯白水一般便说与共换,龙宿不知道剑子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明白的,仅仅这大半月已足以使他心烦意乱。

龙宿又抬头去望那高台,剑子已经退到了一侧,藏在厚重的幕帘之后,以他之眼力自是靠那片角衣襟做的推断。先前见过的道宗已走至中央,面前是早早摆置的神案,现在上头正恭恭敬敬地放着一个紫檀木凿出的盒子。那道宗将里面的东西托举起来,是一把剑——一把泛着锈浊的黯淡的长剑。这是灵宝派的镇门之宝,先前为了与道宗疏络关系,龙宿亦读了不少与之相关的旧闻。传言此剑颇具灵性,但凡天下有难,必于三更天时于匣中铮铮作响。又有人说百年前一场人间浩劫,乱世颠沛间,这柄剑恰如神龙出海光耀不可方物,又被一介白衣剑客所掌,在贤君麾下所向披靡。可传说再多也抵不过流年频转,如今已是多少年后,一柄名剑已然结锈,又落到像灵宝这样的小门小派里,只有每年几个重要的节日方可见得天日,天与地,一线之隔。龙宿微末地吐了一口气,像是一声叹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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