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下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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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三:Day_of_Soliloquy

 

【霹雳|龙剑】云梦泽-06

- 《云梦泽》

- 疏楼龙宿x剑子仙迹

- 书生和非人类的paro/和原剧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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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短篇未完

>>并没有忘记这个坑quq by一个回到学校就扭伤了腰还倒霉催地受寒感冒的家伙


云梦泽 - 06

◎ 苏樾笙  笔



剑子原本并未想过龙宿此刻会到,可在高台上久了,那如星芒一般的视线教他避无可避,便借了余光想看看究竟来者何人,这一望,就见到了龙宿。这倒是他不甚熟悉的样子,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显眼,故而穿着了件一色的衫子,可在剑子眼里,龙宿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分明,全然没有被朴素的装扮给遮掩过去。

他站在台上,正要向金像叩礼,紧接着便是全本的《太上清静经》。剑子本不该有杂念,他在超凡的地方假意与圣神沟通,他也挺喜欢这本经书,念了太多遍,念了一辈子,里头写“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剑子未可知真假,即便是活了许多年,他依然不知道有情无情,孰是孰非,或许情到深处便成痴成魔成障,也或许唯有情至深处,方悟始终。

龙宿于他最初只是个疏漏。那日夜里,他不过想回旧乡一看,正盘坐房中凝神取思,却不料被一只山野里的乌雀惊了门道,这样的错漏本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偏就那天那刻教他无处可躲。一抹心魂本应走两仪踏四象,从坎门而出,却不小心岔进了震位,好在剑子一套阴阳五行熟悉非常,故而并不慌乱,在陌生的环境里不急不缓地找寻脱出的方向。转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深林间的弯弯绕绕大致厘清,于是剑子方开始着手脱身,正走至一处节点,却听见背后悉悉索索的动静。这倒是有些离奇,以剑子之观,此处应是独立于他所谓之旧乡与现世的虚空,如果非要探寻是何原理,恐怕与自己的心思颇有关系,因此也可称之为剑子之妙地。既是为我所思而所有,那么就不该有他人误入,若有误入,则必为妖。剑子是这样考虑的,却并未登时就行赶尽杀绝的路子,他转到一棵古木之后,傍着错位不易被察觉的功夫,借机观察这现身的人。

于是他从月光下看到了龙宿。

行来的人像从光里化出,带着一点透明的纱色,却又穿得华贵琳琅,绝不似个幻影。也不知那人是否见到了自己,神情里带着逡巡的样子,似乎在找些什么。剑子仍未知其人来此是何因由,犹豫片刻,终是决定先做一番试探。他假意不曾看到这装扮华丽的公子,却迈着步子逐渐靠近,一边则仗着是在自己的神思之间徘徊的缘故,借着敏锐的触感探查对方的想法。如此一局棋子过后,他大约可算是弄明白了这阴差阳错的误会,却还要好奇看起来似个儒生的男子究竟会不会相信自己曾一梦入黄粱。剑子有意捣乱,譬如设下几个有趣的障碍之类,却最终因流逝不停的时间而打消了念头。他知晓有本朝选士皆从儒的规矩,故而儒门学子多有富贵之象,可富贵之余则多拘谨,和那数百年前的舌战群子之情景已相去甚远。但这个男子似非如此,剑子存了一分心思。虽是这样的境地,但人还是要救,他走走停停,如信步,或如观花,给龙宿留了一处生门,随后自行去了他的旧乡,像原本的计划那样。

须知这剑子所谓的旧乡若是依照故纸典籍的载录,应被称之为云梦之泽。既存云又添梦,若是放到寻常的诗词里自然是玄之又玄。如让剑子说来,这处秘境他也未尝了解许多,只知是给世间托生于天人之间的东西的栖身之地。过去剑子并不需要这样的所在,他自有可去的地方,虽称不上是此心安处,但好歹也算是遮蔽风雨的陪伴。如今却早非当年境况,他伴世已久,若不这样时常回到云梦泽中,一来对自己的气力有所负担,二来则是假以时日,待到此任道宗驾鹤而去他需要回旧乡与其时做一阻断的时候便有些不便。

从常理推断,龙宿如果真是世上人,应无法可至剑子的南柯梦里,更不可能到得了云梦之泽。剑子觉得奇怪,因而后来又借机试探,如此方知其人确实只因一句机缘巧合,并无别他的原因。偏也是这样一番巧合,又让剑子多想了片刻。他之入世,自非为了什么别他理由。如今他是剑中剑,若是说最初降临大地尚有一丝迷茫,那么现在也早已褪去彷徨,他的职守仅有那一种,为此自然无所不可抛弃。所以剑子活得坦荡荡,小心地处理和人和物的关系,他让自己游离于外,却置身其中。

剑子仙迹尚在高台,他正诵至最后一句,“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背后龙宿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仿佛真切地钉在己身。

 


 

那日的道场,龙宿与剑子终未见面。台上台下,不过咫尺之隔,可他们一个是与众神通灵的道长,一个却是下面观礼的芸芸众生,如此竟好像有了海天之距。

龙宿回了书院。

现下已是五月出头,再过不久便要到每年应试的日子。儒门天下既为分部,自然不可着手参与考举之类的事务,但仍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学生们准备。因此龙宿着实忙碌起来,他虽不必亲自到厢房或者厅堂去督察,但经手要过目的文件仍是接连不断。他坐了龙首的位置,日日看着山高水远,自不肯随意懈怠,时间久了,倒差点熬出毛病来。

起先是夜半读书倦困稍稍闭目养神片刻,却不料就此受了点风寒,仙凤给煮了姜汤,里头放了红枣枸杞之类的东西,说是暖心。龙宿连着饮了两日并不见好,之前的疲劳又存积下来,却是大病如山倒。原本他还想着等手边的事情忙着告一段落,便要去灵宝派的山头上拜访剑子,如今这一恍惚,却是要失信于自己了。好在并未将访函寄出,还算不那么糟糕。此时,龙宿正坐在榻上,后头倚着一个锦丝织金的香枕,手里还拿着一叠尚未阅毕的文卷。他觉得有些倦怠,阖目养神了一小会儿,又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旋圈揉了几下,疲劳虽未散去,神思却清明许多。说来这几日亏得有仙凤天天熬些党参花甲之类的高汤替他吊着一丝精力,但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功用,到底还是要速速抓紧有限的机会尽可能多处理一些案卷,否则如此一旦躺倒,待彻底把病养好竟未可料要到何时了。

穆仙凤是龙宿随侍,自然可以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她本不该劝,区介下人做这些言语只会被人嗤笑是吃力不讨好。可她看着那被所有人众星拱月般高山仰止的人,蹙着眉头,一行一行以手为度,肩上披着的夹衣滑了半边,也未记得要重新拉过,仙凤几乎有种冲动,要跨过门槛去。

却是此刻,她被人拍了一下肩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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