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下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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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三:Day_of_Soliloquy

 

【霹雳|龙剑】云梦泽-07

- 《云梦泽》

- 疏楼龙宿x剑子仙迹

- 书生和非人类的paro/和原剧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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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短篇未完

>>攒个rp更一章~希望明天论文发表一切顺利quq 这文的坑也是越挖越大,说好的只谈恋爱不谈天下呢?想给自己一锤子……


云梦泽 - 07

◎ 苏樾笙  笔


却是此刻,她被人拍了一下肩头。

穆仙凤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要跳将起来,她扭头看到剑子仙迹就站在自己的跟前。

“剑子先生?!”仙凤诧异极了,以至于直接便把类似“先生如何在此”这样的疑问完完全全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剑子似乎并无意思要回答问题,他伸出手,把食指抵在唇上,然后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让仙凤不要出声叨扰,随后便和仙凤站在了一起,仿佛他也是龙宿的随侍了。仙凤站在一边心中有万分的好奇,却只得不声不响,和剑子两人如石像一般八风不动。里头的龙宿不知是看到什么紧要的东西,急急翻了几页,又重新折回前边,细细以指尖为度,如此划了约莫有两三行的字迹,才又回转到后头,从边上摆着的笔砚间取了朱笔批阅或者做注。剑子和仙凤就缩在一扇侧门之后,距离龙宿不过十数米之遥,若非榻上之人专心在书册里,恐怕登时就会被发现踪迹。可是剑子好像极擅长隐藏自己,他安静地站在门后,便和院子里的松柏别无二致了,仙凤甚至觉得连吹过的风都不能让这个道长显得更加有人气一些。

龙宿还在审阅一小摞堆起的文书,许是看得乏了,他揉了揉眉心,着手去拿放在案上的茶碗,却像是恍神似的,只歪了一歪,便将泰半洒在了新铺的锦地上。如此,静待在门外的仙凤却是熬不住了。她正准备敲门,剑子稍稍用力就制止了动作,随即自己便跨了进去。仙凤还欲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倒是剑子,神色间严肃万分,似乎龙宿这毛病来得奇诡,连他也要万分当心一般。他因习道法,身法自然较常人要快上数倍,是无法想的迅捷与轻盈,不过一息功夫,剑子已经扣上了龙宿的要脉,三分真气顺着支脉化入五行腑脏。龙宿倒是诧异,他万万想不到剑子竟会在此刻第二次来拜访自己。这份惊讶让他几乎要忘了方才剑子对自己做了什么,只开口问道,“汝为何在此?”

“我在天三洞天见到一只灵鹤衔木而来,如此便想到了好友。”剑子的口气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委屈,接着话语,他从袖襟里掏出了一根尾端带墨色的白羽,像是为自己的说法佐证。

“委屈汝还不忘向登仙之鹤索要见者有份的杂费。”龙宿此言倒是和他自己刚才正翻阅的文书有些关联。说起来原本儒门天下每年新生入学要奉多少银两在书册与笔墨用度上并非坐居龙首之位的大人物需要思虑的,只是今年龙宿见几年规制并不合度,故他才向司职账房的琨玉商取来名目,欲略加参详。这般过了数日,心神皆付与孔方兄间,难怪龙宿一时也称口言费了。

“好说,”剑子一本正经地把话接进自己怀里,又道,“好友果真为儒门殚精竭虑。”

“此话夸饰了。”龙宿听到又是“殚”,又是“竭”的,也知是这道长借着模样要欲盖弥彰。他们相交不过短短时日,倒是自己已经很习惯这般的相处。

“我听凤儿说,这毛病是久乏受寒所致?”

“如此征兆倒也无错……”龙宿犹豫了片刻,又言道,“之前似已有所不妥。只诸务繁忙,吾年来身体康健料并不妨事,便不曾想这病来如山倒了。”

“此话说得坦白,令剑子不甚感慨。”口上虽这般讲,手中却未停。剑子细察脉相,其脉大而有力,却盛来衰往,当是典型的热征。剑子松了口气,指端施力,只一刹那觉有微变。龙宿被他拽住了手,一时间不好挣脱,而这道人模样又颇有点本色当行的意味,便不由地盯着看了片刻,方恍惚如此不合于礼数,于是偏头转过了视线。剑子并未察觉龙宿那一瞬间的失神,他全然将心思皆投进了只那瞬然的惊变里。那很久远前,剑子曾听一位好友与他讲过,若是有幸,便会遇到一种极怪的脉征,而有这般殊象之人,或正或邪,到底来投映的不过是世间三千。当时他是怎么答复的呢?

“好友不可有执,但天道自然又岂是为灭生生之常?”

剑子仙迹没来由得想笑,他恨不得立刻回到灵宝派里替他备下的那间茅屋,然后给那位好友发一封信笺,就说世间三千,如今却偏是被我遇到,果然平日里当多行善举,方不至苍天不应。


话至此处,便需说起这桩异相故事。众人知晓,此时正是清河三载,少年天子登基不过四年有余,朝中大权渐趋稳定,貌若河清海晏,故这陛下自认为当初登位改号果为吉兆,一时欣喜便赏赐殿上官员种种金银细软,京都之内竟有歌舞升平之态。然这平朝从奉宝元年至今悠悠二百年,史不算长,外患亦不多,唯有一件祸乱让举国上下莫不觉得痛彻心扉的。事说到本朝建代五十年,即应宝十年,有高鼻重瞳者自云乃海外上仙,此人博通古今,曾与人言可讲宇内五百载之事,更可直算往后一百年之国运。当时在位者虽嗤之以鼻,然其外戚有一陈王,将之奉若上宾,更以士大夫之礼相待,其间秉烛夜谈自多不胜举。如此不过三月有余,宫闱内便隐隐传出陈王谋变的消息。你道这陈王是谁?此事又需说到平朝初年,战事方定,这陈王的祖父便是那定国元勋,位在芸英阁内。至应宝十年,承袭封王名爵者已是第三代,其年二十上下,还是个少年。将门之后,却锋芒毕露,其父常戚戚矣。然先帝所赐之蟒袍、宝剑在手,朝中诸人仍未敢轻视,只人云亦云言此高门怕不是要毁在儿孙手里。话说回头,那高鼻重瞳者在陈王府内做了客卿倒也全心全力出谋划策,只这阳谋阴谋临了终归到心术不正上。平朝历来尊儒第一,及至佛道两家则为下品,尤其神怪之说更禁若虎狼,然此一上仙者刚巧就冲着忌讳而来,更遭的则是偏偏撞到了陈王的头上。如此过了一段时日,先帝自以之为心中芒刺,旦夜辗转,而这外人便在这刻方显出了城府,一场举国祸乱由此而发。其间百姓流离失所,边城血流漂杵,更兼之宫闱昏恶,臣子上下无不战战若惊弓之鸟,甚有市井中人灌饮凉水,哀叹国脉将亡,比之安史犹不为过。而那自称方外之人者更大放厥词,言之此祸由来正是承之于先帝列祖,百年一场,一期一会,无人可躲。至于如此祸事如何扑灭,则需提到另两种风流人物。其一乃介白衣剑客,未留名姓,亦不传于青史,只在话本中可觅其踪迹。时人有见之者,言其飘然清逸有出尘之姿,而一柄朴剑则着青铜色,光华内敛,只衬得人似玉似竹,侠骨无双。其二则为一名雍贵雅客,正是先帝幺弟,有八斗之才。史笔云其三岁已通诸典,五岁则七步成诗,待至十岁见者莫不言之为栋梁。可惜这青俊王爷意不在朝,徒放任花月吟赏,却又在危急存亡之秋挺身救国。二人不相伯仲,列席南北,弥天大祸竟就这般消弭于无形,却在事后不听朝堂宣调,一人拂身入野,渺不可闻,一人则惯藏于芳菲,不要功名。曾有道中消息便说那王爷正是脉相殊异之人,所谓百年一见俊才,正是天道轮换,恰逢此际。

剑子仙迹自是明了,才有如上一番心思,正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有何不妥?”龙宿见道人罢了手,却坐在一边不语,候了盏茶工夫终是出声询问。

剑子先是摆了一脸沉痛的模样,随即又露出笑来,只道,“好友果然天纵奇才。”

疏楼龙宿不明所以,只当是这道人胡言乱语,可仍多了留意。想来其自谓文子,镇日需言之宗经明圣,平日虽好文雅风流,但终非魏晋高士,麈尾谈玄是万万不做的。他慕之风骨,却也只在风骨之间,就似那久远前的寤寐求女与遣兴悲秋最后不过都蕴成了一腔怆然碧血,似是而非,真似假,假亦真。便好像如今,昨日之时说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今日之时犹拿捏彷徨,偏还又道一句黄粱巫山。

彼处穆仙凤见房间里气氛极好,左右不是,犹豫了片刻,终是跑去柴房端来温过的参汤,算作寻得借口而入。剑子正收了捏在龙宿腕子上的指头,他翻过那人手背,有点毛手毛脚地擦过上臂天泉穴,往下又顺手似地拍了拍伏兔之穴,如此方撤了动作,端正倚靠在床栏上。龙宿不知其所谓,冥冥间觉察剑子的动作好像并不单纯,只是这些感受太过飘渺,此时实在不宜讲出,于是便装作全不明白的模样从膝上重拿起了那册账本。穆仙凤近至跟前,又觉氛围与方才起了些微的变化,只众人皆做默默,便也只好默默,只得默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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